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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3章她來討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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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3章 她來討債

“月。”杜麗娘擠開人群,摸了把額頭的汗,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她的,還都怪荀子墨拉著她走那麽慢,否則她必定早就趕上了。

這麽想著身側某人的手還緊緊拉著她不放,他這麽做自然是有深意的,從身高優勢上來講他是看著阿月往哪個方向被擠散的,可是他那點小心思難免就想到了先前兩人親密的模樣,若非她是個女子,荀子墨早就醋意大發要趕人了。是以他是故意不說給杜麗娘聽的,就想有點兩人單獨相處的時間。

他那點小心思早被阿月給看透,只不過她懶得拆穿罷了。杜麗娘見她臉色不怎麽好,正要擔心的問她有沒有事,才發覺她的視線一直都看著某一處地方,尋著她的視線望過去,除了擁擠的人群她也沒看出什麽來,莫非是有熟悉的人?

“走吧。”阿月笑著看向她,再回望過去,那裏早就沒了他們的身影,恍如一切都是場夢。

“哦,哦。”杜麗娘不明所以的點頭附和,湊近了她說道:“你當真沒事?你的臉色看起來很差。”那慘白的臉好似隨時都會倒下去,看得讓人擔心。她真想說要不就回去吧,這種樣子她哪裏還有心情再玩樂,自然是陪著她為主要。若身體實在不舒服,自是不能硬撐,得趕緊讓荀子墨去看看。思及此,未等阿月回答,她便轉身去拖荀子墨,湊近了他道:“你給瞧瞧。”

杜麗娘緊張的神色到是讓荀子墨有些奇怪,莫非這人是有什麽病?杜麗娘情急之下差點要將阿月給暴露,阿月身中寒毒之事荀子墨是知道的,若是被他看出來難保就猜到她還未死。阿月果斷拒絕了他們的好意,道:“天冷受凍,氣色差是難免的,回去吃幾服藥調理一下即可,不必緊張,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。”她暗示的這麽明顯杜麗娘自是聽懂了。果然有個細作在就是做什麽都不方便,隨時都要準備好應戰,否則就會將自己給暴露。

“那我們去放花燈吧。”杜麗娘轉移話題邀請道。

阿月不願掃她的興,但其實她內心裏有苦痛和酸澀滋味,不能流露出來讓她擔心。這場繁華的盛宴她像是個局外人般看著它熱鬧繽紛,而她置身其中卻感受不到它的美好。心是荒涼的,就像那虛無縹緲的焰火般無處安放。直到現在,她緊捏著的手心中深紅一片,被指甲磕出的血痕翻滾出皮肉來,泛著細細的疼。原來她還是有感覺的,她以為自己忘記了疼痛,忘記了被傷害,可那些都已烙印在靈魂深處,不是想忘就能忘的。

阿月的樣子有些失魂落魄,雖說她表面上看起來沒事,但杜麗娘與她相處多年又怎會不知她一個細微的表情,只是不想說出來惹得她不快罷了。杜麗娘慫恿了下荀子墨去買花燈,他很快就拿了許多回來,邀功似的獻寶拿給她。杜麗娘拿了火石點燃,遞給阿月道:“許願吧,讓煩心事都隨水流去遠方。”

她是在安慰阿月,阿月也明白她的好意,不再拒絕,拿起荷花瓣的花燈,走到飄渺湖邊蹲下身將其放了出去。她沒有心願,如果有也早被用光了,當年她祈願能與他在一起,許是上天聽到了憐憫她,可如今她已不再相信命運,她只信我命有我不由天,如果一定非要說一個的話,那就期望她能早日手刃仇人,便是她此生最大的願望了。

杜麗娘見她很是隨意就將花燈給放了,心裏輕輕嘆息一聲,現在的阿月與當年的她有幾分相似,只是她選擇了遺忘,將傷痛留在了過去,花了十年才讓自己走出,那阿月又何時才能真正解脫呢?她不知道阿月心中是否真的對往事放下了,可那些事真的很難能過去,她是過來人能明白阿月心中的苦與負擔,若真能輕易原諒,也不會無法解脫了。哎,她有時候也會覺得自己什麽都幫不了她,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在痛苦中掙紮徘徊,也會感到很心疼。

杜麗娘不知要如何才能安慰到她,她覺得自己很無能,既不能殺了害死玄月宮的那些人,又不能看著他們逍遙快活,當真是無計可施矛盾的很。正這麽沮喪著想要將荀子墨手裏的花燈拿來放,就不小心瞥到了一人,應該說是兩人。那兩人目標太過明顯,身邊圍了不少暗衛,想要讓人不註意到都難。他們正站在杜麗娘斜對面,離他們距離不遠的地方。

女子聲音輕輕傳來:“阿離,你看,我的花燈飄的比你遠,那我的願望肯定能比你先實現。”她這麽說著言語中皆是甜蜜撒嬌。

杜麗娘何曾聽過晚晚這麽說話,再說她對晚晚也不認得,只知道司夜離身邊鶯鶯燕燕不斷,蘭晴語這才走了多久他又有新歡在身邊說笑了。當年阿月出事時他也是這麽對她的,還雪上加霜的與蘭晴語成婚來刺激她。想到這些杜麗娘心裏的火氣就蹭蹭蹭往上冒,比阿月還要沈不住氣。恨不能頃刻就有把刀將他給斬殺了,這種人留著也是禍害別人。表面看起來什麽都好,實則陰險起來才會要人命。而那個嬌滴滴的女聲又是誰,來勾引他的?難道她就不怕成為第三個死人嗎?她怎麽忘了,那些想要往上爬的女人又怎會害怕這些,可他如今已不是國相,還能貪圖他什麽,那副好皮囊?杜麗娘在心中冷笑,是該要貪圖的,那樣一副美人骨又有誰不喜歡心動呢?可這美人骨後卻是怎樣一副歹毒的心思,怕是沒人敢想了。

她腳步一動,丟下花燈就要往司夜離他們的方向而去。當年她說過還會找他報仇的,如今也算是應了那句話,她實在是忍不住,反正此事連累不到阿月,就算是去出口氣也好。

從杜麗娘的角度望過去,別說是阿月,就連荀子墨也看到了。他心下一驚,又見杜麗娘這副樣子急忙將她給拉住,暗道要不好。果然,杜麗娘掙開了他的手,惡狠狠看向他,用眼神警告他莫要管這件事,否則要他好看。

這下荀子墨犯難了,兩邊都不好得罪,他夾在當中裏外都不是人,只好又再要勸她,可杜麗娘哪裏會管他,看他那猶豫的樣子就知道不會站在她這邊,她也懶得與他多說廢話,轉眼就飛了出去。阿月站在一側想攔已是不能,況且依著杜麗娘那性子又豈是能攔住的。

杜麗娘手勢淩厲,對著司夜離的方向直沖而去,腳尖輕點於水面,借力而上。她那一掌傾註了不少的內力,若是能偷襲成功,相信司夜離必會因她那一掌而受傷。可當她絕美的身影掠過水面時就被警覺的暗衛給發現,荀子墨那聲愫愫還沒喊出,就聽得阿月焦急的喊了聲:“麗娘,小心。”

以阿月現在的能力是沒法像他們那樣淩空飛躍的,她只能站在原地,看著攝魂那一掌拍中了杜麗娘,而她被內力所傷彈了出去。幸好荀子墨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,免她落於冰冷的湖水中。

許是聽到聲響,司夜離本能的將晚晚護於身後,而晚晚臉上方才的笑容瞬間被害怕所取代,驚慌下拉著司夜離的手,兩人交握著手的樣子刺痛了阿月的眼。

“阿離,十指交扣是為同心,願能與你共白首。”是誰的聲音在她耳邊一遍遍訴說著,是誰的誓言既真實又虛偽?誰曾許諾要白首,可安能與誰共白首?

她多想發笑,多麽可笑,她還竟會相信。這就是她相信他的下場。而他此刻正擁著另一個女人,他們也會說甜言蜜語,他也會陪著她做他們曾經做過的所有事,將她小心翼翼的呵護著,不忍她被傷的維護著。當這種疼寵曾經是只屬於她的專利,如今卻被別人擁有時,那種不甘心、忿恨會將一個人吞噬。所有故事的開始是否都是做好了準備,而結局卻往往太過匆忙,以至於在沒有準備好的時候就被迫要去接受,那種乍然之下的悵然若失只能藏在心中,等待時間去化解,可有些痛是能化解的,有些痛卻是不能。夾雜在他們之間的何止是失戀帶來的苦痛,還是被欺騙被隱瞞後像個傻子般被人玩耍的痛恨。他對於晚晚的維護與嬌寵就是在她心口上一遍遍撒鹽,將那結痂的傷重新翻出,那裏潰爛疼痛,流血不止。

天空中漸漸飄起了飛雪,雪花落在肩頭,像是誰在無聲的哭泣。

“沒事,別怕。”司夜離輕聲安慰她。晚晚這才好了些,待看清眼前被荀子墨抱在懷裏的人也總算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,方才那幕可真是驚險,幸好她沒有得逞。

“阿墨,管好你的女人,休要傷了主子。”流錦低沈的聲音傳來。

到是結魄打趣道:“她這幾次三番來挑釁還真是不氣餒,這氣性未免也太大了些,你若真是管不住還不如將她帶回渝州,省得她自找沒趣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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